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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善事 马斗全

发布时间:2019-01-14 17:11:40 | 来源:《南方周末》1月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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劝人读书,可谓世间第一善事。古往今来,“劝读书”者极多,最常见的是要子孙多读书,从南北朝颜《颜氏家训》,到清代曾国藩的《曾国藩家书》,皆属此类劝读。最可称道的劝人读书者,似乎是清代张瑛、张之洞父子,所以特为一谈。

张瑛道光年间在兴义知府任上时,主持编纂《兴义府志》,极力鼓励郡民读书。每到午夜时分,遣二差役挑桐油篓巡城。苦见有人在挑灯夜读,便帮其添一勺灯油,并转达知府的慰问与鼓励。夜读者心中之暖,可以想见。从而为当地历史和中国文化史,留下了一段不可多得、脍炙人口的佳话。

有其父必有其子。张之洞不但自己多读书,撰有重要书目著作《书目答问》,至今为读书人所重,而且每劝他人读书,这种劝读,有时到了近乎严苛的程度。

张之洞在山西巡抚任上时,组织人员修《山西通志》,由府学教授杨笃总负其责,他自己也亲自参与。有关金石资料中有“勾吴鉴”,又公吴鉴”,张之洞与杨笃都认为“勾”与“公”为声转通假字,但是却找不到依据。有个不知因何故被降职的小官王纬,写信给张之洞,引《礼仪》郑注“勾亦作公”为证。张之洞知此人勤于读书而博学,便为他恢复原职。虽然两人地位悬殊,但张之洞视王纬为“读友”,常常降贵纡尊去王纬那里聊谈。以致有些人不明真情,还以为王纬与张之洞是同窗呢。

光绪八年山西乡试,身为巡抚的张之洞亲任临监。因为要在考场待一个月,便调王纬为收卷官,并让王纬再找一位博学者来做事,为的是借机谈学交流。王纬听说榆次县令吴某的爷爷是大学者袁枚的外孙,吴某又是知名文人潘文毅的女婿,心想这位吴某应是饱读诗书之人,便请了来。谁知这位吴县令却是一个不读书者,什么学问也没有,在考场一个月,如哑巴般一言不发。张之洞大为不快,奉劝他说:你的老丈人把十万卷藏书送给别人而没有留给你,其过在你,是因为你不读书!乡试结束后,张之洞不使吴某回榆次,而另调他职。

吴某羞愧难当,深悔当初不读书,严诫儿子一定刻苦读书。他的儿子后来学有所成,就是编撰《唐方镇年表》《北宋经抚年表》《南宋制抚年表》《清十三朝系年要录》《山右石刻丛编》等书的著名历史学家吴廷燮。吴廷燮学有所成,应感谢张之洞对其父之讽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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