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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子所过者化，所存者神，上下与天地同流。”

——《孟子•尽心上》

“可欲之谓善，有诸己之谓信，充实之谓美，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，大而化之之谓圣，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。”

——《孟子•尽心下》

孟子崇拜圣人。他一再颂扬古代圣人的高尚品质和丰功伟业，同时对圣人何以为圣人进行理论上的思索，作出了具有开创性的结论。上引节选文字即是。

孟子所说“君子”，非一般意义的君子，而是“圣人”。“所过者化”，人的感官接触和感受外部世界的一切，均为“过”，如过眼、过耳、过手。圣人与常人不同处，在于所见所闻皆能融化于心，消化于心。过后之化，首先是化于内，即内化，这才是“所过者化”的第一义、基础义。然后行于外，遍及全社会，进而教化人、感化人，这是化于外；称外化，是第二义、衍生义。

“所存者神”同理。客观事物存留在主观内心的，或是精神养料，或是精神垃圾，或是兼而有之。圣人只吸收养料，不断地融化与消化，滋生和塑建自己丰富的精神世界。这个世界看不见，摸不着，外人不可知，故而神秘。即便他人通过其言行略知皮毛，亦不可全解，故而高深。

孟子说“可欲”是善。此欲是心之欲念、欲望，中性名词。可，起形容词作用，宜、良、好之义。故美好的心意叫作善。本文以为如此翻译较为贴切。全文大意是：美好的心意，叫作善；自己有善心，叫作信（通诚，通真）；信充实，叫作美；美表现在外散发光辉，叫作大；大到内化、外化均趋极致，普照天下，叫作圣；圣到最高层次，常人理解不了，叫作神。

学者们一致认为孟子把进德分成了六个阶段，本文以为不妥。实际上，有善心、（即上文提到的信）才是第一阶段，故为五个阶段。五个阶段由内到外，由低到高，具有必然的逻辑性。大多数人，大多数情况下，达到前两种状态，已难能可贵。第三种状态，只有少数人可以达到，其“光辉”闪耀，民众广受其惠。四五两种状态的人，是人们崇拜的偶像，只有个别人才可做到。

孟子肯定了“神”是最高人境界，“不可知之”。为何推崇“神”？“原因就是不可为人设限，同时也为“天人合德”的妙境保留了可能性。“每个人心中始终要保持一种最大的可能性，就是承认人生有一个最高境界，等待我们去提升及体验。”（《傅佩荣细说孟子》）这样的理解和言说，大体不差。

本文最后强调：正能量的生命状态不同，精神境界不一，但都以“善”为基础；“善”是最初的源头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