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刘谦

韩国卫生部最近放风说要加大对诺华去年不合规行为的处罚,包括对涉案药品强制降价。去年8月,诺华韩国爆出通过第三方（主要是医学杂志）以会议形式向医生行贿的丑闻，包括诺华韩国总裁在内的6名高管、15名医生和5家医学期刊的头头被调查。

诺华被罚了18万美元，还有12个产品被全国停药3个月（好像很少有药品是临床非用不可的），涉案医生据说也要被吊销行医执照（太惨了，韩国医生可不容易当）。据说,现在政府觉得处罚还不够：既然你有钱行贿，那就得降价！

韩国对药企营销管制非常严格，不仅禁止药企向医生支付费用，而且不允许药企赞助医生参加海外会议。诺华承认跟医学期刊合作办小型医学会议时向医生支付了费用，也承认赞助一些医师参加国外学术会议。当然，诺华也认为这是部分员工个人行为，不代表诺华的政策和文化，诺华韩国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。

不过呢，诺华2006年在韩国因回扣问题被罚款71亿韩元，2011年又被罚款23亿韩元。2015年因合规问题被美国司法部罚了5亿美元，2016年3月又因为中国子公司不合规行为跟美国政府花了2500万美元和解。看来，在亚洲市场卖药对跨国药企是件高风险的事情。

虽然不了解诺华在韩国的做法，猜测是利用医学期刊办会的形式向医生发讲课费、车马费，并请医生出国开会。这种做法在中国也非常普遍，甚至被认为是很合规学术的做法。

有些医学会、基金会或者杂志社也多了一个收入来源——帮药企办活动。药企有些费用也就通过打包在给第三方的总费用中洗白，出了事可以把责任都推到第三方，当然第三方通常也有自己的办法不出事。

但笔者担心的是，这条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公开的秘密，虽然貌似形式上多了一层保护伞，但政府和公众一定还是有猜疑。在2013年的GSK事件中，鼎鼎大名的中华医学会也被牵连，现在这种“抄小道”的做法会不会也成为中国政府下一步监管的对象？诺华韩国也会常规审查向医生和卫生官员支付的费用，只不过因为出事前几个月的费用增长异常而引起了关注。

药企当然需要全力推广自家产品，但医药开支主要来源于政府，药企的营销方式自然受到局度关注，合规在中外都是药企的头等大事。

避免合规与增长的冲突，并不是宣布一些纪律，然后把违规员工开除了事，合规必然需要在药企营销模式中做好顶层设计，从公司架构、人员招聘、培训管理、运营方式和财务监管全方位入手。如果合规就是找个名头大的第三方机构走账当白手套，跟政府玩躲猫猫的游戏,那就太低估政府的智力了。

诺华是韩国最大的外资药企，韩国也是诺华全球第十大市场，出了合规丑闻，经济损失事小，名誉损失和药价损失那才是大事。